顧白嬰掃了她一眼:"只顧口腹之欲,我看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。"
"那也不錯。"簪星道:"我又不打算制霸修仙界。"
大約覺得簪星實在是一塊不可雕的朽木,顧白嬰也懶得跟她說了。簪星迅速解決了一大桌子早膳,婢女過來將空碗碟收走時,顧白嬰看了一眼癱倒在門邊曬太陽的彌彌,道:"原來物隨主人形是真的。"
簪星:"......"
這位七師叔不知為何,總是橫豎看她不順眼,時時找茬,仿佛自己搶了他的寶貝一般。簪星岔開話頭:"吃飽了,師叔,我們還是先來看這些卷宗吧。"
木盒子里的卷宗上頭都積攢了一層薄薄的灰,似乎許久都沒有人翻閱過。統(tǒng)共有七八卷的樣子,簪星隨手拿起一卷打開來看。
妖鮫案距離現(xiàn)在,已經(jīng)過了四十年。離耳國的老國主也已經(jīng)死了四十年,當年的事,漸漸被眾人遺忘在記憶中。若不是此次城中出事,國主懷疑是當年的妖鮫回來復仇,也不會有人特意去翻閱這些東西。
卷宗很厚,簪星拿起最上面一冊翻開來看,起先還耐著性子一點點琢磨,待到后來,漸漸覺得有些奇怪,將卷宗往桌上一頓,看向顧白嬰:"師叔,我怎么覺得有點不對勁"
"哪里不對勁"
"你看,"簪星指給他看:"這卷宗說是記載著妖鮫一案,可我怎么覺得關于妖鮫習性特點沒寫多少,全都去夸老國主的英勇大義了。你瞧瞧這寫的‘陛下手持寶劍,與妖鮫纏斗,妖鮫兇殘,陛下大智大勇,挺身而出,為離耳國一國百姓,同妖鮫浴血奮戰(zhàn)......’"她停下來,斟酌著語句:"這不像是記載妖鮫的卷宗,像是特意寫來夸贊老國主的頌詞一般。"
顧白嬰輕哼一聲:"皇室就這德行,都雕金身像了,幾卷頌詞算什么。不過......"他皺眉看向自己手中的那一冊卷宗:"這些卷宗,確實少了點東西。"
"是吧"簪星道:"這么厚的卷宗,總要寫點有意義的東西。好歹也寫寫他們當年是如何發(fā)現(xiàn)這妖鮫,又是如何將他制伏的,可上面什么都沒有。"簡直就像是將離珠公主嘴里的話又復述了一遍,而且這復述里,還往死里夸了一番老國主。雖然離耳國人敬重老國主的心情簪星也能理解,但一本就夠了,本本卷宗如此,只會讓人覺得離耳國的史官是否是靠拍馬屁混上的官職。
"四十年前的死者消息也記錄得不夠。"顧白嬰又飛快翻了翻幾本卷宗,沉吟道:"鮫人善水,常生活在水中,沒有理由上岸殺人,而且吸干人血并不符合他們的習性。"
"會不會其實不是鮫人作亂"簪星問。對于人魚,她總是天然存了一分好感。
"當年的滅妖陣確實在王宮里捕捉到了鮫人。"顧白嬰提醒,"這一點沒有作假。"
"但那只是當年,"簪星道:"就算當年是,也不能說明如今作亂的是同一只妖鮫吧,離珠公主自己也說了。當年那只妖鮫已經(jīng)魂飛魄散,雖然死者都是被吸干人血而死,但也有可能是模仿作案嘛。"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