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秋兒坐在堂姐旁邊,笑著問他,
他,阿南管牛牛叫什么啊
弟弟!阿南聰明地道,娘親教過他了。
徐秋兒樂不可支,同堂姐道:阿南可算有同輩份的了。
才三歲的男娃,身邊玩伴不少,卻都是舅舅姑姑,每次聽阿南喊阿木舅舅,徐秋兒都忍不住笑。
管平瞅瞅姐妹倆,接話道:往后會越來越多,明年香兒給他生妹妹,后年你再生表弟表妹。
嫂子!徐秋兒紅著臉?gòu)舌恋?雖然與嚴(yán)敬定親了,但兩人只有過一次并不愉快的親近,徐秋兒根本沒想過生孩子的事,小姑娘不懂具體,可一想到早晚有一天她會跟嚴(yán)敬睡一個被窩,甚至碰到當(dāng)初無意看到的那東西,徐秋兒就心慌臉熱。
小姑娘羞答答的,同為過來人的凝香與管平相視一笑。
這次宴請后,陸成就不準(zhǔn)媳婦出門了,頂多由他陪著在村里轉(zhuǎn)兩圈,燒火做飯喂豬喂驢更是不許凝香插手,按照凝香的話說,陸成對她簡直就跟養(yǎng)豬一樣,好吃好喝地伺候著。凝香照照鏡子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也胖了不少,角度找對了都能看到雙下巴。
臉胖了,別的地方也胖了,陸成喜歡地不得了,睡覺前總要抱著她好一陣稀罕?,F(xiàn)在他不敢琢磨壞事了,媳婦的豐腴成了他唯一的慰藉,生完孩子,香兒繼續(xù)往胖了長,我喜歡。
凝香呼吸不穩(wěn),抱著他腦袋哼他,長胖了,你好有借口嫌棄我,然后納妾是不是
嫌棄你我會這樣陸成從被子底下鉆出來,啞聲反問道,說完堵住了她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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臘月里下了一場大雪,之前幾場都太小,地上薄薄一層沒法玩,這次積了半尺來厚,陸成就領(lǐng)著兩個孩子堆雪球去了。凝香擔(dān)心阿南太小,試著阻攔,陸成嫌她太嬌氣,說他們哥幾個都是這么過來的,硬是將盼著玩雪的阿南抱了出去。
結(jié)果阿南著涼了,不算太嚴(yán)重,但鼻涕流個不停,擦鼻子的次數(shù)多了,小家伙嬌嫩的肌膚受不住,嫌磨得慌。凝香心疼又沒辦法,盡量輕點(diǎn)幫他擦,對兒子百般溫柔,對陸成就另一副態(tài)度,冷了他好幾天,可把陸成憋壞了。
還是小年前陸放假回來,凝香看在小叔的面子上才原諒了陸成。
過年要除舊,得掃房洗衣裳,務(wù)必讓家里煥然一新。凝香大著肚子干不了活兒,幸好陸成三兄弟都做慣了家務(wù),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。今年陸家喜事多,陸成決定宰頭豬,大門灶房門都關(guān)上了,阿南貼著門縫站著,阿木阿桃一左一右,三個孩子一起看外面陸成哥仨抓豬。
可憐一頭正當(dāng)壯年的肥豬,兩刻鐘沒堅持上就被三兄弟綁起來了,嗷嗷地叫喚。
殺了豬,豬血凝成了血豆腐。東鍋燒一大鍋水,陸成熟練地剃豬毛,凝香與孩子們在旁邊看他弄,孩子們看豬,凝香看陸成被水汽朦朧的臉,只覺得天底下好像就沒有陸成不會做的事情,大到做生意種果樹,小到縫衣做飯。
對了,陸成還會哄孩子。
目光落到被陸成一手拉扯大的阿南身上,凝香摸摸肚子,由衷地替里面的小家伙高興。
無論這一胎是兒子還是女兒,陸成都會是這世上最能干的爹爹。
而這次過年,凝香也幾乎成了村里最閑的媳婦,請客做飯所有事都沒用她操勞。
肚子一天比一天重,臨產(chǎn)在即,凝香越來越不安,不知到底哪天會發(fā)動。
陸成比她還急,特意去鎮(zhèn)上請宋郎中過來再給媳婦看看。
瓜熟蒂落,明眼人都知道凝香很快就能生了,宋郎中號脈也號不出具體的日子,只囑咐小兩口耐心等著,然后將該準(zhǔn)備的東西都準(zhǔn)備好,產(chǎn)婆也聯(lián)系好。
說了等于沒說……
陸成失望地送他出門。
一轉(zhuǎn)眼就到了正月十五。
中午哥仨合作整治了一桌好菜,有凝香提點(diǎn),陸這個做飯主力廚藝長進(jìn)了不少。
肚子大了,凝香斜著腿坐著,正抬筷子夾菜,肚里的娃突然踢了她一下,凝香忍不住低低哎了聲,皺眉縮回手。等孩子老實(shí)了,凝香抬眼,卻見陸成陸定都緊張無比地看著她,特別是陸成,那眼神,仿佛她朝他點(diǎn)點(diǎn)頭,他立即就會跳到地上去。
凝香看了好笑,也有點(diǎn)難為情,紅著臉道:沒事,就是踢了我一下。
哥仨一臉如釋重負(fù)。
阿南坐在爹爹旁邊,瞅瞅娘親的大肚子,小聲道:妹妹不聽話,欺負(fù)娘。
吃你的。陸成渾身戒備,給兒子夾了塊兒肉,不想聽他胡說八道。
阿南委屈地撇撇嘴,將爹爹夾的肉放到了舅舅碗里。
晌午娘親睡覺,阿南乖乖躺在娘親旁邊,摸了摸娘親肚子,娘,妹妹怎么還不出來
凝香柔柔地笑,快了,阿南別急。
阿南眨眨眼睛,靠著娘親睡了,睡熟前喃喃喚了聲妹妹。
凝香也睡了,睡了不知多久,意外地做了個夢,夢見她跟陸成在果園里,樹上結(jié)滿了紅紅的果子,一顆顆紅燈籠似的,忽而天邊晚霞漫天,燦爛奪目,將軍從晚霞里飛出來,翅膀好像變成了火紅的顏色,像傳說中的鳳凰。
夢境太美,凝香舍不得醒。
可她肚子疼……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