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樊哥哥,來之時,我司虎就想著咱倆義結(jié)金蘭。”
“閉嘴……”
沒有理會后頭的熟絡(luò),帶著一個年輕的小兵衛(wèi),徐牧繼續(xù)往前走,直至入了屋子,這才看到一身是傷的苗通,平靜地靠在床榻上,呆呆地看著窗外。
徐牧咳了聲。
苗通臉色一怔,才收回了目光,待看見來人之時,更是驚得要下床行禮。
“苗通,無需客氣。”
再見故人,苗通眼睛發(fā)紅。他的老友,他的部屬,他的家人,都死在了東陵。
“你的事情,我都知曉。戰(zhàn)事之下,我也料想不到,左師仁會禍及家人。但叛亂之計,乃是我提出的。在我的心底,對于苗兄,實則愧意難當(dāng)?!?
“蜀王何出此……與蜀王無關(guān)。”
徐牧擺手,“左師仁敗退吳州,為了彌補大過,我已經(jīng)下令,免除楚州一年的賦稅?!?
相比起陵州,楚州的戰(zhàn)禍更重,那五萬的民夫肉軍,也大多是楚州征募的。
“另外,知曉你滿門抄斬的事情,我想了許多法子,想幫助苗兄。敢問一句,苗兄可是臨湖人氏?”
“正是。家中尚是大族,也算略有薄資,我當(dāng)年相信左師仁有平亂世之意,所以才散財募了鄉(xiāng)勇,前去投靠?!?
“臨湖苗姓,當(dāng)是大族。但若無猜錯,其中有一支,因為族中關(guān)系不和,遷徙去了其他地方?!?
“蜀王如何得知?”
徐牧笑了笑,“那便對了。我先前說,為了彌補過錯,想了些法子,幫著苗兄找回了親人。苗龍,你先過來?!?
跟隨進(jìn)屋的年輕小卒,早已經(jīng)急不可耐,走到了床榻之前,沖著苗通,便是跪地叩拜。
“苗龍見過四族叔?!?
苗通驚了驚,臉上滿是不解。
“苗家的那支人脈,遷徙之后入了蜀州,先前我多番打探,才查明了關(guān)系。今日起,苗兄在蜀州里,亦有了親人?!?
“四族叔,我?guī)Я俗遄V?!?
苗通顫著手,接過泛黃的族譜,在翻到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后,整個人泣不成聲。
“亂世之人,如無根浮萍。便如徐牧,當(dāng)初是望州人,但現(xiàn)在,我卻是蜀州人。有親有友的地方,何無家。”
“養(yǎng)好了傷,得了空閑,你便去蜀州看看。我相信,蜀州苗氏的人,也等你許久了。當(dāng)然,若是有了興致,便入宮找我吃酒,傻虎那邊,可一直念叨著你呢?!?
招徠的事情,徐牧只字不提。
有軍醫(yī)走入,用食案端著藥湯。
徐牧接過之后,舀起來吹涼了,才慢慢喂到苗通嘴邊。
“蜀王,這如何使得!”
“其他的事情不講,你苗通,是我徐牧的友人,是西蜀的老友。作為老友,喂個藥湯又有何妨?!?
苗通更加痛泣,只一會,忽然間起了身子,臉色驀然堅定,沖著徐牧叩拜長揖。
“吾苗通……愿投效蜀王,殘生賤命,此后聽蜀王差遣!”
“好!”徐牧大喜,“你苗通入蜀,方是我徐牧攻伐東陵,最大的一筆收獲!今日起,我表你為西蜀水師大都督,總督襄江所有事務(wù)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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