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方敬依然坐在城頭,平靜地遠眺著城外的陣仗。在定下這一計的時候,他便有所預料,將是一場艱難的守堅戰(zhàn)。
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東陵為了扭轉(zhuǎn)戰(zhàn)局,必然將所有的怒火,都撒到蓮城之上。
“按著小軍師的吩咐,在蓮城后的官路和小道,都安排了不少巡哨的人,若有敵軍迂回下山,定然會被發(fā)現(xiàn)。而且,我還在下山之處,布置了兩座犄角的營寨,即便有敵襲,也能守很長的時間?!?
“小軍師,若不然把孟霍的平蠻營調(diào)來?!?
東方敬搖頭,“如今兵力稀缺,平蠻營要留著鎮(zhèn)守,已經(jīng)不能動了。凌蘇自詡隱麟,又顧忌后續(xù)的戰(zhàn)事,必然不敢以精銳士卒強攻?!?
“若是東陵肉軍先登……馬毅,你記住了,切勿婦人之仁。不管如何,只要披了器甲,便已經(jīng)是敵軍了?!?
“這些肉軍也是可憐人,穿著最簡陋的袍甲,也武器也參差不齊。左師仁也著實可笑,這般的做派,還敢稱天下仁王。”
東方敬點點頭,重新陷入了思考。直至現(xiàn)在,他都沒有任何小看凌蘇的意思。在東陵局勢崩掉之前,他務必要守住這里。
“小軍師,這兩日在城外,不斷有敵軍的探子,想要探清楚蓮城的情況?!?
“兩軍交戰(zhàn),須知己知彼。我能估算到敵軍的軍力,凌蘇亦是個大才,自然也會隱約摸清了我的布局。棋逢對手,誰先露怯,便是一場敗局?!?
……
“不可露怯?!绷杼K凝著語氣,“一露怯,便會出現(xiàn)破綻。即便很難攻下,但我等,亦要以破城的姿態(tài),不斷逼關(guān)蓮城?!?
“十萬余大軍,其中三萬東陵卒,兩萬糧王軍,再加上五萬的民夫軍?!?
凌蘇揉著額頭。
“當然,山越營那邊不能作算。畢竟,山越營另有重任。主公,我有打算,讓民夫軍和精銳步卒,先行易甲?!?
“易甲?”左師仁驚了驚。真要易甲的話,三萬東陵卒,以及兩萬的糧王軍,在戰(zhàn)事之中,戰(zhàn)損會很可怕。
“正是易甲,但并非是說,讓民夫肉軍,和精銳步卒全部易甲。主公可記得,當初妖后的滄州軍,是什么模樣的裝扮?”
左師仁越聽越懵,但老實回答,“大多是黃甲,頭戴羽翎胄?!?
“主公提起滄州往事之時,先前有說,當初剿滅滄州,留下了不少的滄州甲胄?!?
“自然是的。那會都忌諱妖后的事情,那些繳獲的甲胄,我一直堆在楚州的武備庫里?!?
“若取的話,要多久?”
“兩日即可。但齊德,你這是……要做什么?!?
“易甲,混淆跛人的耳目。還請主公深思,若戰(zhàn)事之中,突然殺出一支滄州軍,打著為大紀復國的口號,蜀人的守軍會如何?!?
“自然是驚駭異常。但這些東西……跛人很快就能想通?!?
“戰(zhàn)事之中,雙方你死我活,他即便很快想通,但要安撫守城的士卒,也需要一些時間?!?
“再者,我并非只有這一個法子?!绷杼K眼眸子發(fā)冷,“這一次,便讓跛人東方敬,領(lǐng)教一番我凌齊德的連環(huán)妙計?!盻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