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龍林里,廝殺久久未息。在知道埋伏又有了馳援,妖后的臉色,終于露出了一絲倉皇。
“主子,敵軍越來越多了!”糜狼顫聲開口,“金刀衛(wèi)那邊,亦碰到了高手?!?
金刀衛(wèi),即是啞奴阿七。
“我知曉?!毖罂酀]目。她只覺得,她先前的大勢,已經(jīng)要崩塌了。現(xiàn)在,她只能指望,她的武奴阿七,能殺掉擋路的高手,再仗著高深的功夫,擄來敵軍主將,讓敵軍投鼠忌器。
揚(yáng)起頭,妖后只看了幾眼,整個人一下子怔住。
“是西蜀的虎將軍。”
……
“跑啊,你跑??!”司虎掄著巨斧,蒙頭蒙腦地跑動,將一棵棵的林木,不斷地砍倒。
力氣仿佛用不完,讓不斷來回踏枝的阿七,看得心驚肉跳。再這么耽誤下去,不說什么擒賊先擒王,自軍那邊,恐怕要擋不住了。
他咬了咬牙,終歸沒有再拖延時間,整個人影電射而出,手里的劍,如一條昂首揚(yáng)尾的巨蛇,朝著司虎刺了下去。
司虎沒有避開的意思,惱怒地掄了斧頭,便準(zhǔn)備來個不死不休。
這莽子。
阿七心里暗罵,終歸不敢血拼,迅速回了劍招,退身回去,尋找下一次的機(jī)會。
“哈哈,我早說了,你這無卵狗夫。打又不敢打,跑又不敢跑!若不然,你跪下來喊三聲爺爺,爺爺便讓你一只手?!?
“什么天下第一快劍,不如叫天下第一逃跑?!?
阿七沉著臉,想了好幾個劍招,卻依然不敢付諸動手。
“虎將軍,莫理那個瘋子,先去破陣!那黑袍鬼會去護(hù)主的!”隨軍中,有個小幕僚急急開口。
聽著,司虎抬頭罵了兩句,又見著在林子中的盾陣,戰(zhàn)弩殺了不少自家兄弟,便急急拖著巨斧往前殺去。
阿七見狀大驚,迅速躍著身子,揮劍而下。
嗡。
司虎的斧頭,尚有小半丈的距離,待回身怒劈而下,卻分明破了風(fēng)聲。
只覺得頭皮炸起,阿七避身之后,迅速蹚地一滾,旋著劍花往前掃。
動作滯慢,比不得快劍,司虎回斧不及,索性不管不顧,在挨了二三道血口之后,揚(yáng)手一掌,直接呼到阿七的肩上。
阿七咳著血彈飛,劍尖挑在泥地上,一個鷂子翻身,穩(wěn)穩(wěn)落在一截樹枝上。他冷著臉,從懷里摸出一個瓷瓶,倒出瓷瓶里的粉末,灑在劍身之上。
空氣中,開始彌漫出一絲絲甘甜的氣味。
這一生,這是第一次,他會抹毒殺敵。自詡的快劍,在下方巨漢的手里,約莫是成不了殺招了。
“虎將軍小心,他在劍上抹毒了?!?
司虎登時惱怒,“我早講了,這就是一個狗夫?!?
阿七置若罔聞,側(cè)過頭,看著盾陣中的窈窕人影。那窈窕的人影,分明有了些許的不安。
阿七只覺得胸口,莫名地有些發(fā)痛。在以前,他做過很多次相同的夢,和那個女子,坐在滿是格桑花開的草原上,四周圍是牛羊成群,青草茵茵。
沒有快劍,沒有戰(zhàn)爭,沒有啞奴和公主。
雙眼爆睜,將樹枝踏碎,阿七仗劍而出,仿佛一道風(fēng)馳電掣的黑影,不斷借力之后,以一個從天而降的劍招,只刺司虎的天靈蓋。
在十歲那年,還沒有被毒啞的時候,他知道她喜歡格?;?,便獨自一人,從燕州踏去三百里外的草原,帶回了一大束的格?;?。
“送給你?!?
“阿七,你是最好的人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