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嘯的投石,趁勢落在壕溝附近,在涼人的退防之中,落下一顆顆的巨石,將不少軍陣打落。
沒隔多久,城外便傳來鳴金收兵的聲音。
原先如漲潮一般的涼人方陣,在黃昏越發(fā)暗沉的天色之中,緩緩退去。唯有落入壕溝的數(shù)個涼人方陣,救無可救之后,徒留下滿溝的尸體。只等沙風吹來,一具具的焦尸,很快就被掩蓋。
城頭上的徐牧,并沒有太大的驚喜。
暗壕的作用,便是阻擋攻堅敵軍。這一輪,便在他的意料之中。再加上將入夜,董文也不過伺機而退。
在接下來,恐怕還會有一場場的守堅死戰(zhàn)。
……
“天監(jiān)官,告訴本王,還有多長時間,會有大雪?”坐在臨時的虎皮椅上,董文皺住眉頭。
只說完,董文并不忘抓起酒盞,灌了一大口。
隨軍的天監(jiān)官是個老吏,聽到董文的話,急急從旁邊的謀士列中,抱拳而出。
“王,天氣忽然驟冷,約是七八日的時間,便會迎來大雪?!?
虎皮椅上,董文眉宇間的煩躁,一時更甚。折了司馬修之后,他只覺得,這滿帳的將軍幕僚,沒有一個能說的上話。
“通告全軍,明日繼續(xù)攻城。”
在冬雪覆蓋之前,搶不下廬城,明年和蜀州的戰(zhàn)事,只怕會更加棘手。
董文冷著臉,陷入了沉思之中。
……
即便入夜,廬城的城頭之上,諸多的民夫和士卒,依然在修葺城關。在徐牧看來,按著董文的脾氣,恐怕這段時間的戰(zhàn)事,會接連不休。
有裨將提議,讓民夫連夜出城,再鑿出一條壕溝,被徐牧拒絕了。一來民夫會被巡邏的涼騎射殺,二來壕溝的作用有了第一次,第二次肯定會被嚴防。
“殷鵠,傷員的情況如何。”停住腳步,徐牧凝聲發(fā)問。
“總舵主放心,已經(jīng)在妥善安置了。城中的不少百姓,這會都過來幫忙。不過,城中亦有許多內(nèi)應之人,神弓將軍已經(jīng)去捉拿了?!?
廬城在先前,便是涼州疆土。在攻入廬城之后,蜀軍秋毫無犯,即便是動用民夫,也并沒有讓其涉險參戰(zhàn)。故而,在現(xiàn)在的廬城之中,蜀軍的口碑并不算差。
“總舵主,先前有懂望天的老卒,說再過個七八日,便會有冬雪覆蓋?!?
“知曉了?!?
回望蜀州的方向,徐牧久久遠眺。
涼州邊境二城,便如賈周所,是明年伐涼的橋頭堡。有了這座橋頭堡,伐涼的大軍可進可退,不至于成為一支孤軍。
拖至七八日后,在入了寒冬,戰(zhàn)事便該偃旗息鼓。只等來年,伐涼大業(yè)便開啟全面戰(zhàn)爭。
甚至是,柴宗以及晁義,這兩支奇兵,徐牧現(xiàn)在都不想動用,反而會讓他們繼續(xù)蟄伏,只等合適的時機,再給予涼州重重一擊。
“殷鵠,軍師到了何處?!?
“并無情報傳來。總舵主,會不會出了禍事?”
徐牧笑了笑,“不會,軍師自有妙計。”
司馬修已死,整個涼州,能洞察賈周布局的人,根本是沒有了。徐牧才明白,當初賈周布下的這個殺局,該是何等的遠見卓絕。
“明日,本王親自領軍作戰(zhàn),十萬涼狗,休要踏入城關一步!”夜色之下,徐牧的臉色,變得戰(zhàn)意滿滿。
終有一日,他要從稱霸西面開始,繼而逐鹿天下。_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