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陳先生,明日可敢與我去一趟湯江城?"
"去又何妨。"陳家橋微微一笑。
"再好不過。"
徐牧長長吁出一口氣,心底里,已經(jīng)定了計劃。
……
內城下了第二場雪。雪絨花轉瞬之間,變成了鋪天蓋地的大鵝毛。
裹好了暖袍,徐牧抱了一把小婢妻,走出屋子的時候,才一時想起了什么。
便加了腳步,往諸葛范的屋頭走去。
老秀才正半蹲在地面上,饒有興致地一邊喝著酒,一邊看著床上年紀相仿的老人。
"我兒,他是個甚人?"
徐牧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老秀才頓了頓,也急忙跟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。
"司虎,取把小刀。"
司虎鼓了眼睛,以為自家的牧哥兒要殺人滅口,急忙甕聲甕氣地要講道理。
"閉嘴……快去。"
待接過小刀,徐牧還是猶豫了好一下,但終歸還是下了手,動作溫柔地循著諸葛范的山羊胡子,第一波刮了下去。
不多時,木床下的白色毛發(fā),一時越掉越多。
直至諸葛范整個人,變成了禿頭禿臉,徐牧才意猶未盡地罷了手。這樣子的話,即便是有人看見,應當也是認不出了。
當然,他可以想象得到,諸葛范醒來之時,摸著自己涼颼颼的臉面光頭,定然要罵娘的,指不定還要對著銅鏡哭一場。
"老爺子,委屈一下……"
麻溜地收了手,將老秀才請出屋子,小心關了門,徐牧這才松了口氣。
"我兒!對了我兒,那打鐵的老不俢,讓我把這個給你。"
說著,老秀才從臟兮兮的袖子里,摸出了一柄小巧玲瓏的手弩,另有十余根指頭長的鐵頭矢。
徐牧只看了幾眼,便立即臉色狂喜。這等的殺器,才是他一直想要的。
若是藏在袖口里,趁著敵人不注意,一抬手牽動機關,定然是一場殺局。若是再淬個好毒,真就要上山打老虎了。
"前輩,陳打鐵呢。"
"我兒,他讓你莫找他,否則,他會揍你。"
徐牧干笑了聲,這陳打鐵當真是脾氣古怪,不過,能費這么大的功夫,打造出一柄手弩給他,可見其態(tài)度了。
并非是徐牧謬夸,這等的工藝,即便放在后世的機造,也未必會落下風。
只可惜,這等的好東西,工藝太過復雜,想普及的話,估摸著要等到猴年馬月了。
"前輩,你便替我謝一聲陳打鐵。"
"我兒乖,我兒乖,爹爹記住了。"
徐牧面色古怪,只覺得自己好生虧本,被老秀才喊了大半年的"我兒我兒",這下倒好,還有個扯"一日為師終生為父"的諸葛范。
父慈子孝。
我白得兩個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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