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不知,也不想知。"
徐牧腦袋發(fā)脹,他要好好盤算一番,接下來該怎么做。
兩個為首的書生還要再罵,最后頭,那位安靜的小書生,突然走了上來,僅一個噤聲的動作。
兩個原本叫囂的書生,便立即住了口。
徐牧看在眼里,心頭微微發(fā)驚。這定然不是什么普通書生,也難怪田松會這么緊張。
不過,最后的那位小書生,生得有一份難得的俊俏,乍看之下,多了幾分溫文爾雅。
"陳盛,先帶他們?nèi)ノ蓊^那邊,看看有什么要準(zhǔn)備的。"
原本徐牧想讓喜娘去,但聯(lián)想到先前兩個書生的急色,索性讓摳腳大漢陳盛去了。
"東家,我這就去釣些江魚。"喜娘從廚房里取出魚竿,聲音有些急促。
徐牧有些頓愕,"這都夜了,釣什么魚?"
"東家,我怕他們吃不慣糊糊,我聽說,城里的有錢人,都是吃肉宴的。"
"不用。"徐牧搖著頭,"糊糊即可,不吃便倒了喂馬。"
這算是準(zhǔn)備逃難了吧?還想著大魚大肉,姑娘作陪?
"去吧。"
徐牧揉著頭,心里還遠(yuǎn)沒有主意,田松丟過來的山芋,不到一會,燙得他手都起泡了。
沿著莊子,又細(xì)看了一番,不忘叮囑幾句值夜的青壯后,徐牧才邁著腳步,往屋頭走去。
遷去內(nèi)城的事情,如今又添了一筆雜亂,愈加讓人煩躁。
……
約是三更時間。
徐牧剛迷迷糊糊的睡過去,卻突然間,身子被人一搖,便急匆匆醒了過來。
"東家,喜娘被侮了!"陳盛咬著牙,兩只眼睛鼓起。
這半個多月,莊子里的人,都很相熟了,特別是喜娘,每天都會想著辦法,讓他們吃好一些。
"怎么回事?"徐牧臉色驚怒。
"那位叫汪云的狗書生,說著身子冷,讓人多鋪一床被子,喜娘剛?cè)胛?他便關(guān)了門。"
哐——
徐牧起身,將面前的油燈撥到地上,隨即穿好布履,冷冷往外走去。
不知春雨何時又落了起來。
連排木屋前的泥地上,喜娘披頭散發(fā)地跪倒在地,不知是凍的,還是嚇的,整個身子瑟瑟發(fā)抖。
在她的面前,約莫有三四錠銀子,胡亂丟在地上。
她的兩個孩子也跑了出來,嚎啕哭著,抱著自己的娘親。
"十兩銀子!十兩銀子!清館最俊的花娘,也不過三兩!你賺了的,你賺了的!明白嗎!"
一個滿身狼狽的書生,咬牙切齒,"我先前還聽說,你不過是個鄉(xiāng)野老妓,賤人!你要矜持給誰看!"
"若是識趣,拾了銀子,把身子洗干凈了,再入屋侍寢!"
喜娘垂著頭,即便渾身哆嗦,都未曾伸手,去抓泥地上的銀子。
"你身子都臟了的!別裝了吧。"
喜娘抬起發(fā)顫的手,將額頭邊的亂發(fā),一縷縷的勾到鬢角。
隨后,她笑著昂起頭,重重?fù)u了好幾下。
"東家說過,我不臟的。"
剛好走到的徐牧,看著這一幕,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發(fā)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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