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場久違的肉食,吃到了天色徹底暗下。
由于來時路遠,尤文才只好擠入了牛棚,搶了一個睡位。那位小丫鬟,則和姜采薇睡在屋里。
最可憐的是司虎,直接扒拉了一把稻草鋪在地上,便醉眼惺忪地睡了過去。
……
"徐兄,今日便帶你去書院開開眼。"從牙縫里摳出一縷肉絲,尤文才又急忙放到嘴里,咂巴了好幾下。
為了順利混入書院,早在清早的時候,徐牧便狠下心,去布莊買了兩套文士袍。
一套自個穿,一套送給尤文才,權(quán)當喂狗了。
"那就多謝尤兄了。"
"呵呵好說,不過徐兄須得注意,畢竟你不像我這般學富五車,還是少說話的好。"
得意地拍了拍身上的新袍子,尤文才顯得很滿意。
"對了,你說的那位周公府的小爵爺,剛好是書祭日,今天也會去書院。"
"不過,徐兄最好不要招惹他為妙。"尤文才臉色微頓,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。
"尤兄風流倜儻,自然都聽尤兄的。"徐牧很給面子地表了個態(tài)。
"哈哈,那感情好,今日便帶你這個棍夫,去書院里走一遭。"
望州書院,坐落在城中最繁華的地段,似是為了彰顯幾分文雅之風,不僅修建得風雅別致,還搜羅了不少景致物。
園圃假山自不會少,青竹垂柳也不嫌多,像北方的樺樹,居然也都種了幾株。
但說到底,大紀苛捐雜稅的世道,尋常人哪里會去什么書院,能過得溫飽都算不錯了。
書院里,大多是些富商官宦的族中子弟,學而不知,嬉笑打鬧幾年,辭學回家,自然會有另一番富貴等著。
當然,像尤文才這種頭鐵的寒門佃戶,也不是沒有,但要中舉妄想一步登天的,好比鳳毛麟角。
"進去吧。"尤文才難得穿上一身新衣服,沿途中每遇街井,都會停下來洗一把臉。
只是那風餐露宿的黝黑,又如何洗得去。
"喲,王兄,你我同窗三年,許久不見。"
剛走入書院,尤文才諂媚著臉,與一個走過的華貴公子打招呼,卻不料,對方只是冷冷拂開刨袖,壓根兒懶得回一句。
怏怏地退回來,尤文才還在喋喋不休。
"徐兄瞧見了沒,書院里妒才之人,還是有許多的。"
妒才?
妒你哪門子的才?
分明是不愿意搭理你,窮則獨善其身,拼命擠入格格不入的圈子,只會頭破血流。
徐牧實在沒心思搭理尤文才的狗屁事情,走入書院目光環(huán)顧,不時打量著書院周圍。
慶幸的是,在離著花圃不遠的一處小坡上,當真是栽種著幾株樺樹。
長弓以硬木為先,總算是找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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