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女人的頭顱被阮凌羽拎出來,舉到老侯爺面前。
"她,您認(rèn)得吧"
老侯爺先驚了一跳,再看這女人的人頭,再次大吃一驚,"這……"
"她去軍營找過大將軍,您當(dāng)時就知道她是大將軍的相好的吧。"阮凌羽說道。
老侯爺不由往后趔趄了一步,"她果真是韓凜的人"
阮凌羽舉到柳云珩面前,"你能認(rèn)出她來嗎"
柳云珩皺起眉頭,仔細(xì)想了許久,接著眼前霍然一亮:"有一次我追殺你,你把我?guī)У搅吮垦瞄T前,正好韓凜從里面出來,他身后跟著幾個屬下,其中有一女子,好像……"
柳云珩再看了看這人頭,換了個說法:"就是她!"
"當(dāng)時我故意帶你過去的,為的就是讓你看清這女人的樣子,所以我沒有說話,更沒有泄露行軍路線圖。"阮凌羽說到這兒,脊背挺了起來,"我弟弟也在北征軍里,他戰(zhàn)死了,所以我是為自己證清白,更是為我弟弟。"
"當(dāng)時我追殺你,你為何不說"
"我要當(dāng)面跟侯爺對質(zhì)!"
靖安侯閉了閉眼睛,"這混賬,他……他枉為人?。?
柳云湘其實(shí)已經(jīng)記不得大爺?shù)臉幼恿?只還記得上一世大夫人臨死前一再叮囑她,千萬不能把她和大爺?shù)囊鹿谮:显?下輩子她不想和他做夫妻了。
當(dāng)時她不解,現(xiàn)在想想,許是大爺性本風(fēng)流,讓大夫人對他死心了。所以他戰(zhàn)死后,大夫人閉門不出,宣稱養(yǎng)病,侯府的天塌下來,她都不管。
阮凌羽說完這些,將這女人的人頭留下,然后就離開了。
他說:"余生我就想吃喝享樂,什么壯志,什么報國,大榮負(fù)了我,我又何須為它灑熱血。"
這件事對老侯爺?shù)拇驌艉艽?已經(jīng)兩日沒怎么吃東西了,他年紀(jì)大了,還要趕路,這樣可吃不消。
這日中午,一行人在茶棚歇腳,柳云湘見老侯爺又沒和大家一起坐,而是在路邊靠著一棵樹坐下了。
她拿了兩個包子,端著一碗湯過去了,"您多少吃點(diǎn)吧。"
靖安侯耷拉著眼皮,聞掀開看了柳云湘一眼,繼而背過身去,"我不餓,拿走吧。"
柳云湘繞了半圈,仍面對老侯爺,"您是不是覺得心里堵得慌"
老侯爺沉了口氣,"我是真難受!"
他錘了錘胸口,"我養(yǎng)了三個兒子,很小就帶他們進(jìn)軍營歷練,對他們抱了很大的希望,可一個個的都不成器!但,我更沒臉面對這些受盡磨難的孩子們,還有那些死去的將士,十萬大軍啊,還活著幾人。"
柳云湘沒法安慰老侯爺,因?yàn)樗荒苓`心的說他沒有錯。
"如果您覺得愧對他們,就將他們帶回鎮(zhèn)北關(guān),讓他們能堂堂正正回去見自己的親人吧。"
老侯爺點(diǎn)頭,"這是我欠他們的。"
"所以您得吃東西,得好好活下去,這樣才能補(bǔ)償欠他們的。"
老侯爺怔了一怔,還是接過了一個包子,"老三,他做了很多對不住你的事吧"
"他死了。"
"……"
"我再不想提他。"
老侯爺長嘆一口氣,"我立過那么多功,自以為多了不起,卻沒有教好三個兒子。"
柳云湘將手中的湯碗放下,"您別想那么多了,為難自己也沒用。"
接著,他們進(jìn)入南州,因?yàn)楸苯鸷痛髽s關(guān)系緩和,邊關(guān)盤查并不太嚴(yán),所以他們順利的出了關(guā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