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見謝玄,神色悲哀的沈靖從輪椅上撐起,強撐著跪在了地上。
“回稟陛下!沈家軍此次殲滅敵軍近五萬,羌國大將軍拓拔炎被我方斬首,十年之內(nèi),羌族不敢再犯!”
“沈卿快起……”謝玄不顧帝王之儀快步走過去抬手將人扶起,神情沉痛。
沈靖卻再次深深一拜,整個身體都幾乎埋在地上,嗓音嘶啞。
“我方犧牲士兵兩萬八千人,主將沈驚晚斬首拓拔炎后,中箭而亡?!?
“我沈家軍眾將士不負(fù)皇恩!不負(fù)百姓!不負(fù)天下!”
話落,謝玄身后的謝彥辭如遭雷擊般,僵在原地。
下一瞬,他不可置信地?fù)P聲道。
“什么主將沈驚晚中箭而亡……沈靖,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!”
謝玄怒喝:“混賬,你給我閉嘴!”
謝彥辭血氣翻涌,呼吸粗重。
他如同一頭被惹怒的豹子,煞氣四溢,瞳仁紅得嚇人。
“沈驚晚明明在鎮(zhèn)國寺,我這就去將她帶回來讓你們看看……”
突然,一陣空靈而悠遠(yuǎn)的銅鈴聲響起。
跪在地上的黑壓壓的士兵們漸次散開,露出一條道路。
接著,就見八個將士抬著一副純黑的棺木,緩緩走上前。
而那銅鈴聲,正是由掛在棺材四角的招魂鈴傳來。
他們莊嚴(yán)而肅穆,每一步都走得堅定卻又緩慢,似乎怕驚擾了棺中之人。
隨著清脆銅鈴聲漸逼近,謝彥辭連呼吸都屏??!
難以喻的驚懼如潮水般涌進(jìn)身體,心臟像是被細(xì)細(xì)的絲弦一圈圈纏緊。
這時,走到最前方,抬棺將士們撲通一聲跪下。
眾多粗豪的漢子們臉上卻溢滿淚水,聲帶哭腔。
“陛下!元帥!我們帶驚晚將軍回家了!”
謝彥辭只覺眼前一陣眩然,他臉色變得比身上那領(lǐng)華貴的喪服還白的令人刺目。
一個又一個不曾細(xì)想的細(xì)節(jié)在他腦海中閃過,可他卻固執(zhí)的不愿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