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腹的平坦程度與日常無異,但宋舒然清楚地知道有什么已經(jīng)失去了。
胎兒化為血水流失的最后時段,子宮仿佛被一只無情的巨手緊緊攫住,又像是尖銳的利刃在體內(nèi)攪動。
無法語的顫痛。
溫如玉快步從外面走進來,關(guān)切地把手背貼到宋舒然臉上,喃喃:“舒然,你終于醒了……還好沒發(fā)燒?!?
宋舒然沒有躲,只是呆呆看著溫如玉臉上幾處淤青。
溫如玉出現(xiàn)得突然,她還沒反應過來,為什么他會在這里。
宋舒然:“你這是,怎么了?”
溫如玉似乎后知后覺自己臉上的傷口,用手憨憨捂著,訕笑:“沒事,一點意外?!?
而后他愧疚地說:“舒然,我真對不起你,昨晚沒有保護好你?!?
溫如玉跟宋舒然解釋,在去高鐵站的路上,宋舒然累得睡著了。途中,他被一輛黑色車輛截停。
宋舒然靜靜聽著。
根據(jù)溫如玉所描述的,這輛車的外型和司少南的座駕十分相似。
溫如玉被迫停下車后,對面走出來一個男人,要劫走宋舒然。
“他來勢洶洶,我不認識他,當然不愿意。我們就打了一架,然后……”
溫如玉語氣失落且飽含歉意,“我打不贏他,被他打暈過去。等再找到你的時候,是在一間廢棄屋子里。你當時流著血,是我把你送到醫(yī)院來的?!?
只字不提他被人打傷的事情。
可宋舒然不是瞎子。顯而易見,他臉上的傷疤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宋舒然閉了閉眼,“是我的不對,我連累了你?!?
要不是她搭了溫如玉的順風車,溫如玉又怎么會被卷入這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(zhàn)場,落得傷痕?
她可能是天生禍體,連累了父母,還連累了朋友。
溫如玉安慰性一笑,“這有什么?一點小傷,很快就好了?!?
他張了張口,似乎難以啟齒,但最后還是忠于自我說了出來:“舒然,醫(yī)生告訴我,你用不合理的方式做了人流……”
“孩子是司少南的吧?”
溫如玉表情染上幾分悲涼,“抱歉,是我不小心從那人口里聽到的,他說他是司家的人?!?
初聞胎兒的問題時,是在崔云嫣處。當時的宋舒然會慌亂不已地掩飾。
可現(xiàn)在,她已經(jīng)沒有精力去顧及那么多了。
更何況,溫如玉被她牽扯進來,她也找不到別的借口去隱瞞。
“是。”
宋舒然看到溫如玉的瞳孔擴大,是意料之中卻又忍不住震驚的神情。
她自嘲笑了笑,“我很希望這是個玩笑?!?
可惜,并不是。剛流產(chǎn)完的身體有多虛弱,宋舒然冷暖自知。
宋舒然以為溫如玉會大聲呵斥她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,或者是厭惡她敗壞職業(yè)操守和社會道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