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湛有些驚訝的問道“他是怎么做到的?
先前劉桃子幾次上書,說敵人開始修建堡壘,雙方已經(jīng)開始打了,高湛并沒有太在意,可當(dāng)下,這三成都給攻下來了,看來他也不是完全在說空話,還真的開打了??
不過,這三成皆是堅(jiān)固城池,他是怎么做到的呢?
和士開急忙說道“陛下,劉桃子這個人,最是酷烈,只怕是驅(qū)使了甲士們死戰(zhàn),方才拿下了這些城池,他不顧甲士們的死活,只在意自己的名聲!況且,我看他這次故意將獲勝的消息傳過來,也是心懷鬼胎!
“哦?
“什么意思?”陛下,您想想啊,您這剛剛擊破了高歸彥,他就上書說自己擊敗了周人,這不是給您炫耀自己的武力嗎?這分明就是在恐嚇陛下!!”
高湛幽幽的看向了和士開,”你的意思是,黃州之戰(zhàn)的消息,劉桃子在武川知道的比朕還快?
和士開當(dāng)即失,支支吾吾的說道“總之是不安好心的,陛下,他又不是什么名將,哪里能那么快拿下三成,保不準(zhǔn)就與楊忠達(dá)成了什么密謀,故意哄騙欺詐?!??!?
士開,你是不是覺得朕很蠢笨?
和士開嚇得一頭跪倒,“陛下何出此啊?”你自己聽聽你說的,劉桃子跟楊忠密謀?你怎么不說他跟韋孝寬密謀呢?”朕知道你不喜歡劉桃子,朕也不喜歡他,朝中這些人愚蠢,總是覺得劉桃子忠臣,實(shí)際上,此人根本就沒有半點(diǎn)忠誠可,否則,高演那般器重他,怎么高演駕崩的時候,他卻不來送行呢?
和士開感覺自己有些時候是真的越來越看不懂自家主公了。
自家這位主公,某些時候看起來特別的精明,做出的抉擇令人拍案叫絕,可其中的邏輯讓人很難想明白。
就比如那均田,高湛挾持勛貴們上來之后,并沒有如他當(dāng)初所承諾的那樣,罷免高激或者停止此政,他選擇繼續(xù)推進(jìn),甚至比高演時期的力度更大,也更果斷,勛麥若是敢表達(dá)不滿,那就讓軍隊(duì)上門。
可高湛解釋自己這么做的目的,是因?yàn)楦呃鲜莿褡约航渚?,讓他去做事,就不會有人來煩自己了?
怪啊。
高湛繼續(xù)說道”雖然我不喜歡他,也不怕他,可還不曾對他動手?!币粊硎侨撼即蠖喾磳?,二來是因?yàn)榕滤稊??!碑?dāng)下的辦法只有一個,先逐步削弱他的勢力,不讓他餓死,也不讓他吃飽,再攻打偽周,讓偽周不敢輕易出兵,而后,就可以討伐劉桃子了。
你往后是要擔(dān)當(dāng)重任的,萬萬不可如此急躁。
和士開再次行禮,稱是。
高湛猛地抬起頭來,眼里閃爍著精光,“均田令很不錯,又征召天下百姓為兵。
“大齊的人力豈是其他二賊所能媲美的?”
“我?guī)讉€兄長都做不成的事情,我卻能做成?!钡鹊礁囟悸湓诎傩帐掷铮J能戰(zhàn)的士卒超出二十萬,你說周人還敢跟我們齜牙嗎?
士開,你說朕是不是該戒酒?先將天下大事做成了,再去享受?“
和士開看著忽然振作起來的皇帝,有些驚愕,卻又很平靜的說道”自古以來,有哪位帝王是長生不死的呢?他們都化作了灰塵,堯舜是這樣,桀紂也是這樣,他們有什么區(qū)別呢?””桀紂還活著的時候,吃喝玩樂,頗為享受,沒有人能美,堯舜活著的時候,整日操勞,到死也不能享受”如此看來,帝王趁著自己還年輕力壯的時候,恣意作樂,一天快活勝達(dá)萬年,這不是更好嗎?”
高湛一愣,“你說的有道理啊!諉蹙棗廨于
“人都是一死,活得那殷勞累做什么?”
和士開這才笑了起來,“陛下,我所說的便是這個道理。
高湛又摸了摸胡須,“不過,也不能真的當(dāng)了桀紂,落得被人殺死的下場。算了,國家大事,就交給大臣們來做!我繼續(xù)喝我的!”
“唯!!!”
兩人正在說著話,有鬮人進(jìn)來票告,稱平陽王高淹求見。
高湛找他正好有事,便趕忙讓他進(jìn)來。
高淹拜見了高湛,又向和士開問好,和士開趕忙回禮,主動推到了門外。
朝中二賢王,高淹與高澈。
兄弟兩人是截然不同的性格。
高澈激進(jìn),剛烈,才能極顯
高淹穩(wěn)重,和善,待人極好。
高涖負(fù)麥得罪人,高淹負(fù)表安撫人,當(dāng)然,他的這個安撫跟高湛和士開的安撫是不同的。
高淹坐在一旁,喘著氣,說道”陛下見諒,我這身體也是越來越”差,先前還找崔季舒看了幾次,也沒有什么好轉(zhuǎn)。
高湛一愣,不知想起了什么,過了片刻方才說道”崔季舒的醫(yī)術(shù)還是不錯的,記得我年少時犯病,他還曾醫(yī)治過我…。兄長,讓他到個稍近些的地方當(dāng)刺史吧,上了年紀(jì),就勿要遠(yuǎn)行了。
高淹趕忙行禮,“陛下寬厚仁善,天下之幸也。
高湛咧嘴一笑,和士開站在遠(yuǎn)處,卻忍不住輕輕皺眉頭?!毙珠L來的正好,我正好有事找你?!北菹?,豈敢讓您稱兄…””哈哈哈,這里又沒外人,怎么不能?兄長啊,朕過去聽信了祖班的諉,將斛律羨換下來,讓高阿那肱去做了朔州刺史,結(jié)果弄得朔大亂,外兵都敢進(jìn)駐朔州了。”當(dāng)下看來,那祖斑也是有心人安排的,就是為了讓朕犯錯。
高湛看向了高淹,“兄長,若是我讓你前往朔州擔(dān)任刺史,你會覺得委屈嗎?若是你委屈,我就換別人前往。
高淹一愣,”臣為國事,怎么能說是委屈呢,便是為一縣令,只要對社稷有利,臣也筆無怨。
高湛很是感動,拉著他的手,”兄長,朕身邊有你這樣的大臣,還擔(dān)心什么呢?
高湛又說道”只是這朔州的情況,著實(shí)復(fù)雜,當(dāng)下雖說是高阿那治理當(dāng)?shù)兀烧嬲谀沁呑鍪碌?,卻是劉桃子所派去的人,他們在朔州殺人放火,無惡不作,邊兵四處劫掠,民不聊生啊!””兄長若是去了,必須要想辦法除掉那些邊地人才是!
“大齊自有制度,劉桃子便是沒有私心,也不能開了這樣的先例,這邊鎮(zhèn)不只是他一個,若是開了這樣的先河,往后邊塞還能太平嗎?”
高淹沉默了片刻,點(diǎn)點(diǎn)頭,“陛下說的很對?!背记巴分葜螅ㄈ粫朕k法說服安西將軍,會收回朔州大權(quán)請陛下勿要擔(dān)心。
君臣兩人密謀了許多,高湛這才讓和士開送對方離開
高淹離開皇宮之后,沒有返回自己的府邸,卻是先去了弟弟高激的府邸。
高澈的府邸在諸王之中算是最為簡陋的,他不喜歡享樂,一切從簡,高淹上門的時候,高澈還在書房內(nèi),跟著許多文更激動的談?wù)撝氐膯栴}。
均田的事情,在高湛眼里推行的相當(dāng)順利,每天接到的都是喜報(bào)。
說哪里的耕地成功授發(fā)了,又說哪里的百姓們跪地高呼萬歲了,可在高澈的眼里,可謂是寸步難行。
當(dāng)高淹到來的時候,文士們趕忙離開,高松了一口氣,整個人頓時垮了下來,有氣無力。
看著弟弟那一臉疲憊不堪的模樣,高淹也有些心疼,僅僅不到一年的時日,高澈感覺就蒼老了許多,臉上沒有了光澤,看起來比高淹都要年長個十歲,沒有了原先的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光彩照人。”事情不太順利?
“病入存。
高澈指著面前的文書,“不可行,做事的官更不會做有損自己的事情,派去鎮(zhèn)壓他們的將領(lǐng)也是如此。
“都是假的,假裝授田,假裝征召,假裝什么都做好了。
“我派人過去查看,派去的人都病死了,沒有下文。
我領(lǐng)兵親自去查看,才發(fā)現(xiàn)作假,可沒有人承認(rèn),又不能將他們?nèi)繗⒌簟?
“兄長,我…”
高淹輕聲說道“勿要著急,欲速則不達(dá)。
“諸兄弟里,你的才能最高,我不知如何解決這些,但是我覺得一定能如愿。
“涖啊,我要前往朔州擔(dān)任刺史了。
“刺史??”
高澈再次皺起眉頭,“讓你去對付劉將軍?”你不必?fù)?dān)心,我知道該怎么做。…。只是你這里,往后沒有我來幫襯,你一定要收斂些,勿要再當(dāng)著群臣的面去駁斥陛下,更不要談?wù)撔┎辉撜務(wù)摰氖虑椤?
“我不怕去邊地,我就擔(dān)心你這里的事情”兄長不必?fù)?dān)心我,你前往朔州,倒也是好事,總比那些小人妥當(dāng)。
兄長,有一件事,我想要勞煩你。
“你說吧?!边叺氐那闆r,我還不曾親自看過,可他們卻說格外的順利,勞煩兄長幫我去看看,他們到底是如何做成的…若是兄長見到劉桃子,勞煩告訴他一聲,若是他愿意,我可以讓他入朝輔政。…h(huán)h