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感激于老爺給她留的體面,沒當(dāng)即趕人,更不能不知趣的故意站在這,礙新歡的眼。
可離開前,還是在他耳邊,故作隨口地問了句:“爺,她會是最后一個嗎?”
“會。”蔣理承輕描淡寫道。
可柴姣不信:“老爺,這話,你可有跟四姨太也說過?”
“沒有。你進(jìn)府時,我沒想過這是最后一次?!笔Y理承倒是也誠實,且沒有跟她虛以委蛇的必要。
柴姣問完也有些后悔,不明白這有什么意義。就算小姑娘也只是被寵幸一陣子,于自己又有什么好處?
旁人的傷疤,并不是自己止痛的良藥。
方幼萍見柴姣欲離開,才走過來,從背后叫住了她:“五媽媽,怎么看我來,就走了?!?
“雖鑼鼓還沒開場,但總得先過去換戲服。你有喜歡的吃食,待會兒叫跑堂送來。這里有糖炒栗子、酥油茶,還有南瓜子和蜜餞。”柴姣跟哄孩子似的。
“可我還是喜歡咱們北地的榛子和松子?!狈接灼加置徚艘谎凼Y理承,嬌俏道:
“爹爹這回還會因向著五媽媽罵我嗎?教訓(xùn)我不得無理?!?
蔣理承這回算是知道,她是多記仇的人了。
“是老爺對你關(guān)心則亂,不了解我的性子。我對下人雷厲風(fēng)行,只是怕不好管束。對老爺?shù)男念^寵,自然討好巴結(jié)。你也知道,我是個戲子,生來就會見人下菜碟?!辈矜蛔忠活D,替蔣理承解釋著:
“他怕我給你臉色瞧,其實我怎么會呢?我非但不會給你使絆子,還會一直庇護(hù)著你。不管你對我是恭敬有加,還是橫眉冷目。只要老爺看中你,這就夠了。”
“給我臉色又怎么?爹爹就是貪心,什么都想要。亦或五媽媽更重要些吧,你不開心不行。我受了委屈,自己忍忍就是了?!狈接灼家堰M(jìn)了包廂,沒再像個年糕似的,依偎在爹爹跟前。
尤其還是在外人,還是情敵跟前。一反常態(tài)地,也不去炫耀和宣示主權(quán)了。
只半是玩笑半認(rèn)真地開口:“既然五媽媽現(xiàn)在也有自己的事了,不若一直留在戲班子唱戲吧。一日夫妻百日恩,爹爹可以出錢,給你置辦行頭和宅子。不必再回帥府了。”
“萍兒是只瞧不上我,還是希望姨娘們,都別繼續(xù)留在帥府?”柴姣沒法跟她比格局,自己得寵時,可沒想過趕盡殺絕。
只恰逢其時地低了頭:“老爺還用我,我便會在帥府殫精竭慮。若老爺不再需要我,希望我離開,我也絕不糾纏?!?
將這個皮球又踢回了蔣理承身上,一定是從前姣姣太有能力了,讓他從未受過女人的夾板氣。
此刻竟一時犯了難,不知如何平息小丫頭的妒火。若是讓他將姨太太都遣散出去,也是不現(xiàn)實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