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蔣理承于清晨離開,攜一縷薄霧,還未上軍車,才走到大門口,就被一朵牡丹砸中。
回頭,正看見倚墻而立的小丫頭。
停下了邁過門檻的腳步。
方幼萍隨手掐了一只牡丹,也不知能不能砸中,直到瞧見那株牡丹擲在他脊背,又落在腳邊。
方貝齒輕咬下唇,從掩體后走出來,怯生生到他跟前。
“我走了?!笔Y理承說話時,邊低頭擺弄著自己那副軍用手套。
“叔父不為難你,你再考慮一下,也可以晚點嫁。但,你,我要定了。除了帥府,我不允許你嫁給別人?!?
方幼萍聽他這霸道口吻,也不知這算什么。
仰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,有沖動脫口而出:“我嫁給你行嗎?!?
她知他有發(fā)妻,在他未發(fā)跡時,就跟著他,為他生下長子。
隨后他光速崛起,定都奉天,原配大夫人沒跟著過來,住慣了鄉(xiāng)下。便一直留在老家,每日吃齋念佛。
蔣理承罕見地拉下臉來,訓斥了句:“胡鬧?!?
對她的苛責,也是與旁人不同。
他甚少與人動怒,都是直接屠戮。
方幼萍瞄著他的臉色,立即改了口:“那做六姨太。”
蔣理承知道她在想什么,無非是對逆子恨鐵不成鋼,起了頑劣之心,不做他夫人、偏要做他小媽。
知道這丫頭在自己面前,一向驕矜,慣于胡說八道,并不放在心上。
朱紅色門前,方世章親自替他拉開車門,送到臺階下,已經在等了。
蔣理承走前,不忘落下威脅一句:“聽著,小丫頭,若是讓我知道,你跟哪個野男人交媾,別怪我不手下留情?!?
方幼萍一雙杏眼瞪著他,無辜又嬌嗔:“你還來管我,你先少納幾個姨太太吧。一邊說自己老了,不中用了,一邊女人沒少往回領?!?
蔣理承未曾想她會這樣說,看她那副不依不饒的小模樣,又是一陣朗笑。
十分好說話道:“行,不納了。”
可方幼萍還是覺著不痛快,就算不納,也不會耽誤他睡。左右睡了,扔兩個錢就是了。
甚至很多女人,什么都不貪圖,也要往他身上撲。
一路目送他上了軍用汽車,上面安裝的防彈玻璃,很快模糊了他的挺拔英姿。
直到那輛軍車絕塵而去,還未分開半刻鐘,便開始期待下次見面了。
與君一別,如隔三秋。思念似陣痛,陣陣襲來,下次再見面,還不知是什么時候。
失魂落魄地去了爹娘屋子,勉強掩飾住失意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