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玄素走到兩人身旁,就聽張月鹿說道:“許靈官,你說潛入水下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五行遁術(shù)中的水遁已經(jīng)失效。我剛剛試了一下,地氣混亂,土遁也變得兇險起來,若是遁術(shù)半路失效,可能會被活埋在地底。剩下的火遁、金遁、木遁,多半也靠不住了?!?
“由小觀大,若是五行遁術(shù)失效,那就意味著五行錯亂,地氣失控,接下來就是陰陽倒錯逆轉(zhuǎn),若是內(nèi)外氣息隔絕,我怕‘訊符陣’也好,子母符也罷,都會被中斷聯(lián)系,金陵府成為孤城,無法聯(lián)系玉京,甚至無法聯(lián)系周圍的其他府縣,局勢就殊為難料了。”
“來者不善,善者不來,知命教這次是有備而來,絕不是撒布詛咒那么簡單。”許靈官同樣是憂心忡忡。
張月鹿右手握拳,輕輕敲擊左手掌心:“這也在情理之中,去年道門與薩滿教開戰(zhàn),也是第一時間切斷所有通信。不得不說,有些時候最簡單的反而是最可靠的。許靈官?!薄霸??!痹S靈官沉聲應(yīng)道。
張月鹿道:“你準備一下,如果真到了那一步,你就直接離開金陵府,去江寧府或者錢塘府,那里的道觀里也有‘訊符陣’,總不能整個江南都被隔絕了?!?
“那……副堂主呢?”許靈官遲疑道。畢竟他是被慈航真人指派來保護張月鹿的。
張月鹿斷然道:“此一時彼一時,我已經(jīng)躋身天人,又有半仙物,就算打不過,自保還是不難??煽囱巯逻@個情況,出城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。除了我和幾位真人,唯你有十足把握能夠出去,換成旁人,多半要兇多吉少。再往高了說些道德大義,偌大一個金陵府的百萬生靈與我一個張月鹿相較,孰輕孰重?”
許靈官聞聽此,不再猶豫,點頭應(yīng)下。
張月鹿一揮手:“各司其職。”
眾人紛紛領(lǐng)命。
只剩下齊玄素還站在原地。
他是紫微堂的主事道士,天罡堂里沒有他的職司,只能張月鹿專門安排。
張月鹿看了他一眼,微笑道:“你就跟著我吧?!?
齊玄素沒什么不樂意的。
論境界修為,論職位高低,乃至于論能力強弱,都是張月鹿更高,女強男弱,當(dāng)然要婦唱夫隨,無關(guān)乎什么怕不怕,這是能者上庸者下的客觀規(guī)律,在客觀上還輪不到他來做主,也難怪七娘說他吃軟飯更現(xiàn)實些。
張月鹿往地上方向行去,齊玄素跟在后面。
此時整個水堂作坊已經(jīng)被全面戒嚴,來到地上,同樣是靈官林立。
張月鹿望向東方,卻是不見半分霞光,甚至原本的幾分魚肚白也消失不見,整個天空都變得灰蒙蒙的。
“這……”齊玄素吃了一驚。
張月鹿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:“改換天時,這次絕不僅僅是在水中散布詛咒那么簡單,知命教所謀甚大。我先前向師父匯報的時候,還是把情況說得輕了,只怕會讓師父他們產(chǎn)生誤判?!?
說著,張月鹿又取出一道子母符。
這一次,子母符所化的光幕中只有如同湖光交織的錯亂光影,卻不見半個人影。
齊玄素下意識地摸了摸聯(lián)系七娘的子母符。
正當(dāng)張月鹿打算揮手散去光幕的時候,光幕上漸漸浮現(xiàn)出一個人影,不過不是慈航真人,而是一個叼著狗尾巴草的年輕人,有著高聳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窩。
“張法師、齊道長,久仰久仰。”年輕人抱拳道。
齊玄素沉聲問道:“你是誰?”
年輕人咧嘴一笑,笑容很是燦爛,又有幾分天真,像個大男孩:“我叫司徒星亂,來自知命教?!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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