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道本宮,真的看走眼了嗎?
……
此刻,一棵參天大樹之上。
一對主仆蜻蜓點水般立在脆弱的枝杈上。
葛老仆佝僂著身子,搖頭道:
“那少年果真沒來,主人的計劃,可以更換人選了?!?
美婦人并未回答。
片刻后,她挑眉問道:“小麟離開紫竹海了嗎?”
“離開了?!?
葛老仆道:“那孩子,最是率真,別人幫過他,他就會牢記于心。陳天極有生命危險,他在紫竹海,待不住?!?
“唉?!?
眼看時間己經(jīng)過了正午這個最后時限,美婦人微微一嘆,搖了搖頭。
“小麟才十二三歲,天性單純,只可惜,他出紫竹海要做的第一件事,便將以失望而告終?!?
葛老仆頓了頓,道:“小麟總要長大的?!?
美婦人搖頭道:“可不該用這種方式長大?!?
葛老仆沉默下來。
……
此刻,山門墻根后面。
江滄浪握緊手中劍,表情顯得有些惱火。
“廢物終究是廢物,陳天極不敢來了!枉我千里迢迢趕過來!”
幾位圣劍宗內(nèi)門長老在旁邊唏噓不己。
雪靈宗肯定是要殺陳天極的,江滄浪為何著急忙慌地趕過來?
他們心里都清楚。
陳天極一旦發(fā)展起來,回到圣劍宗,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江滄浪!
所以他很急。
另一個原因,則是江滄浪想幫雪靈宗殺掉陳天極,從而抱雪靈宗的大腿!
他們之所以跟來,也是為了這個原因。
和雪靈宗相比,圣劍宗就像個上不得臺面的小作坊。
只是很可惜,陳天極最后關(guān)頭選擇了貪生怕死,這讓他們沒能在雪靈宗面前展現(xiàn)一番。
幾人實在有些惱火。
……
另一處角落。
這里站著一位黑袍老人,和一個美到不可方物的女人。
她白衣若雪,宛如謫仙。
若陳天極在這兒,一定會大吃一驚,因為這仙女一樣的人,正是方茜!
“小姐,老奴實在想不明白,咱們己經(jīng)快到方家了,您為何非要折返一趟?!?
黑袍老人嘆了口氣,道:“禁術(shù)己經(jīng)開始反噬了,您的身體每況愈下,根基重創(chuàng),現(xiàn)在連靈力都無法動用了,再拖下去,只怕有生命危險?。 ?
方茜絕美的臉上一副病色,精神看起來也極為虛弱,但她眼中卻只有擔憂。
她在圣劍宗五年,自然也交了幾位朋友,就在她即將抵達方家的時候,有人將陳天極的情況通過傳訊玉佩告知了她。
得知陳天極面臨危險死局,方茜又怎么放心得下?
“福伯……你知我性格,如果雪靈宗的事情沒有結(jié)束,我不可能陪你回去,我實在……放心不下他……”
唉。
聞,黑袍老人再次嘆了口氣。
小姐對那個螻蟻修士,是動真情了。
只是區(qū)區(qū)一個小國修士,又怎配得上方家大小姐?
福伯搖頭道:“以您現(xiàn)在的身體狀況,就算回來了,也根本幫不上忙。更何況,那少年不會來的?!?
方茜蹙眉道:“為什么這么說?”
福伯淡漠地道:“人性如此。一條死路,一條平步青云的活路,他豈會來送死?”
方茜哼了一聲:“你只是了解人性,我卻了解陳天極。為了救他姐姐,陳天極一定會來!”
“……”
黑袍老人不想和大小姐爭辯,只是緩緩道:“就算他來了又如何?”
“區(qū)區(qū)御靈修士,恐怕連雪靈宗的山門都進不去,便會死于非命?!?
“既然是必死之局,結(jié)果己經(jīng)注定,大小姐何必執(zhí)迷呢?”
方茜輕咬唇角,并不語。
老人無奈,只能陪著方茜繼續(xù)等下去。
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,福伯搖頭道:“大小姐,我說了,那少年不會來的。沒有人會放棄平步青云的機會,反去選擇一條必死之路?!?
方茜沒有回話。
她只是緊緊地盯著山道。
她了解陳天極,知道陳天極一定會來!
但……
這是不是她對自己的一種自我安慰呢?
如果陳天極真的沒來……自己是會慶幸,還是會難過?
“大小姐,該走了?!?
黑袍老人嘆了口氣,然后將手伸向了方茜的手臂。
他該帶著大小姐回家族交差了。
只是就在這個時候!
“陳天極來了!”
不知從哪兒響起一聲驚呼!
剎那間!
山門內(nèi)外,包括雪靈宗在內(nèi)的無數(shù)勢力,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山腳!
只見!
此刻山腳下!
一個形單影只的少年,拎著一根不起眼的黑色鐵棍,正緩緩向山上走來!
他走得很慢,但很決絕!
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人們的心坎兒上。
待看清那少年的模樣后--
驚呼聲如蝗蟲過境一般,瞬間響徹整個雪靈宗內(nèi)外!
陳天極!
真的來了!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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