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云湘冷哼:“你還不明白么,陳萱寧愿將這銀票給不認(rèn)識的人,也不給你,因?yàn)樗龑δ阋呀?jīng)失望了?!?
她跟禾兒要了一百兩買命錢,定是想給母親的,但或許她撞到了賭博的哥哥,或許看到了母親對她的冷漠,讓她認(rèn)清了兩位親人的真面目。
陳婆子愣了一愣,不知反省,而是大罵起來:“這小蹄子,我養(yǎng)她這么大,養(yǎng)成了白眼狼。不就是跟她要了幾次錢,她見我就跟見了冤家似的,真是活該她命短,老天爺都要收她。總之這錢,必須給我,不然我就在你官府門前鬧!”
嚴(yán)暮冷嗤,“你還想在官府門前鬧,你能出得了官府嗎?”
“什么意思?我又沒犯法!”
“陳萱偷宮里的東西當(dāng)賣,這可是殺頭大罪,雖然她死了,但你在明知她偷宮里東西賣錢給你的情況下,依舊逼她拿錢,便是教唆她偷宮里東西,當(dāng)以同伙論處,雖不至死罪,但你后半輩子就在牢里過吧!”
聽到這話,陳婆子一下軟到了地上。
而在官差拉她進(jìn)大牢的時候,她還不甘心的喊道:“求官老爺把那一百兩給我兒子,不能讓賭坊的人砍了他的手?。 ?
柳云湘皺眉,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母親,實(shí)在讓人惡心!
周禮懷當(dāng)堂被釋放,當(dāng)官差打開他的手銬時,他沒忍住,嗚咽一聲哭了。
“我以為……我以為我活不成了……多少日夜……我望著那小窗戶……絕望啊……以為再看不到藍(lán)天白云了……”
嚴(yán)暮走下堂,走到周禮懷身邊,嫌棄的看了他一眼,“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,也不嫌丟人?!?
“老七!”周禮懷一把抱住嚴(yán)暮的腿。
嚴(yán)暮趕緊躲,但沒躲開,于是踢了他一下,“你他娘多久沒洗澡了,臭死了!”
“老七,以后你就是我再生父母,你的大恩大德,我記你一輩子!”
“別,不用。”
“老七,有你這個兄弟,我周禮懷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分??!”
“你還把眼淚往我身上蹭?”
“往后我的人是你的,心也是你的,你讓我做什么,我就做什么,我一生一世……”
“閉嘴!”
周禮懷的夫人潘氏從堂外跑進(jìn)來,本來激動地正抹淚,看到這一幕,眼淚一下就滯住了。半晌,用手捂住臉,大抵是嫌丟人,還往后退了兩步。
柳云湘干笑道:“他們兄弟感情真好?!?
潘氏也跟著笑了兩聲,“我夫君平日不這樣的?!?
“是嗎?”
“呃,只喝醉酒會哭?!?
“呵,我見過?!?
“???”
周禮懷在大牢里日日擔(dān)驚受怕,吃又吃不好,睡又睡不好,如今哭了一通,將殘存的體力都用完了,竟暈了過去。
潘氏:“……”
將周禮懷送上馬車,柳云湘和嚴(yán)暮往家里走。
“你是什么時候懷疑慕容令宜的婢女的?”柳云湘問。
“陳婆子在長公主府門外鬧,而慕容令宜并沒有心虛,我便在想,不是她還能是誰?!?
“確實(shí)我們一直忽略了她身邊的那個小婢女?!?
“不過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這個小婢女是在慕容令宜跟隨薛長風(fēng)去威州后去她身邊伺候的,時間并不長,以至于薛長風(fēng)都不記得她。如此短的時間,她對慕容令宜能有多少忠心,以至她為了她去毒害武昌侯夫人?而若她真為了慕容令宜,難道沒有想過,一旦事情暴露,便是薛長風(fēng)和慕容令宜一拍兩散的后果?還有這禾兒,武功、膽量、心機(jī),樣樣都厲害,真的只是一個小婢女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