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六十來歲,都快禿得很和尚有一拼了,平常走哪都是戴帽子的。
但李夢紓卻不一樣,她有著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(fā),李夢娥每次看到,心中都無比妒忌又艷羨。
李右相看向李夢紓,收起笑容面色嚴(yán)肅地道:“夢紓,這些日子你好好溫習(xí)功課,用心準(zhǔn)備一下,那是個博得才名的好機會,到時候?qū)δ愠蔀槟蹂灿兄??!?
李夢紓見狀,平靜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緒,“孫女記住了。”
李右相這才滿意地點頭,讓幾個孩子退下。
走到門口,李元紹關(guān)懷地道:“二妹妹,你功課不好,要不要哥哥幫你溫習(xí)溫習(xí),到時候若表現(xiàn)不好在封家人跟前輸了風(fēng)頭,祖父怕是會生氣。”
李夢紓還未開口,李夢娥就擠到二人中間,緊緊地抱住了李元紹的胳膊。
“朽木不可雕也!哥哥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做什么,有這功夫不如多看幾篇文章,到時候一鳴驚人,給咱們李家爭光!”
李元紹還沒答話,立馬又被李夢娥拖走了。
李夢紓見怪不怪地打了個哈欠,懶洋洋地回到閨房,開始繼續(xù)翻看游記怪談,手邊點心瓜子茶水一應(yīng)俱全。
她的貼身丫鬟看到后,恨鐵不成鋼地捶胸頓足。
“小姐啊小姐,都答應(yīng)了老相爺要好好溫習(xí)功課,您怎么又看起這些雜書來了?”
“若到時候表現(xiàn)不好,夢娥小姐又要怪您丟臉拖后腿了?!?
李夢紓神情平和,無所謂地道:“我再怎么拖后腿,也不會比她當(dāng)街被蝦兵蟹將咬的嗷嗷叫喚丟臉?!?
“何況我已經(jīng)和祖父說了,我沒有拿得出手的地方,他老人家明知如此還非要我去,到時候丟臉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么?!?
那就怪不了她了。
丫鬟嘆了口氣,覺得自家小姐真的沒救了,她就從來沒見過這么“清心寡欲”的人。
用云苓那個世界的話語來形容李夢紓,往好聽了講叫佛系少女,說直白點就是咸魚擺爛。
和她的平靜不同,清懿書院尚在構(gòu)想中,就已經(jīng)有不少學(xué)子躍躍欲試,想著到時候去報考了。
南街一家普通的書肆中,身穿粗布青衫的年輕男子將抄錄好的薄冊子交給沈沁。
“代掌柜,這是抄錄好的詩篇,麻煩你驗收一下?!?
沈沁忙拿過來翻看了幾頁,笑著夸贊道:“翰墨的字寫的越來越好了?!?
隨后,她拿出三十文錢遞給對方。
顧翰墨沖她揚起笑,一身打著補丁的青衫雖洗的發(fā)白,但他生的唇紅齒白,俊秀清瘦,讓人心生親和之意。
“沈姐姐又多給了五文錢?!?
沈沁也沖他笑笑,爽利地道:“你字寫的好看,值當(dāng)多拿這五文錢。”
她是武官之女,小時候不愛舞文弄墨,但是對寫字漂亮的人很有好感。
曾經(jīng),那個人也寫的一手好字。
顧翰墨也不客氣,拱手道:“多謝沈姐姐,那我便收下了。”
拿著今日賺到的三十文錢,顧翰墨隨手花兩文錢買了兩個白饅頭,打算就著白開水對付一頓。
剩余的錢,他去另一家書肆買了些宣紙。
“還是要印了四重花的紙?”
書肆老板認(rèn)得顧翰墨,對方是這里的常客了,也是靖王妃的追隨者之一,每次來買紙墨筆硯時,都只買那些印了四重花圖案的文具。
那是靖王妃標(biāo)志性的圖案,她藥館里所有東西都印著四重花,于是民間便有追隨者將圖案印畫到了種種物件上,逐漸形成了一種風(fēng)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