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放肆了!朕是天子,你用這樣的態(tài)度對朕,到底有沒有把朕放在眼里!”
昭仁帝猛地站起身來,胸口因憤怒而不斷起伏。
“你是不是仗著自己有本事有功勞,就想凌駕于朕的頭上了?”
云苓毫不避諱他的目光,“我要真像您所說那樣,仗著有本事凌駕在您的頭上,那您連靖王府的大門都進不了。換成是瑞王來,您覺得我會搭理他嗎?”
換作瑞王來鬧,他不但進不了府,說不定還會被打一頓轟出去。
昭仁帝一噎,覺得云苓真能干出這種事,畢竟老大被她欺負也不是一回兩回了。
“您覺得我總是冒犯您,但實際上我對所有人一視同仁,不管是天子權臣還是奴仆走卒,在我這里沒有任何區(qū)別。我這個人很講理,一向就事論事?!?
云苓輕描淡寫一句話,卻震的昭仁帝半天沒能回過神來。
這丫頭莫不是瘋了,天子權臣怎可與販夫走卒同等而論?
蕭壁城卻是發(fā)現(xiàn)云苓這句話說的很實誠,忍不住深思了片刻。
記得曾聽說過,在她們那個世界里沒有皇帝,人人生而平等。
云苓與大周格格不入,從未把“平等”這種話掛在嘴上,也沒強行灌輸或扭轉別人的思想。
但是她會和昭仁帝皇貴妃之流發(fā)火叫板,對待冬青和陸七這樣的下人,也不曾有過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。
就如所說那樣,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是同等的。
甚至哪怕她有著不同常人的超凡能力,也沒有產(chǎn)生過任何優(yōu)越感,藐視旁人。
她十分的我行我素,但行一致。
昭仁帝回過神來,眼神復雜地看著她,緩緩開口,“好,朕寬宏大量退讓一步,不和你一個小輩計較,就按照你說的那樣,就事論事?!?
當然了,他退讓的原因絕對不是怕被云苓轟出去,否則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也太丟臉了。
“你可知朕若允許老大夫婦和離,會造成多大的影響?”
“其一,他們二人是朕御賜婚約,倘若和離,豈不是明晃晃告訴天下朕賜錯了婚?這首先打的就是皇家臉面,有損皇家威嚴!這讓滿朝文武怎么看?”
“其二,瑞王妃腹中已有五月身孕,本朝律法不允許女子孕期和離,男子也不可在此期間休妻?!?
“其三,就算當真判了和離,你有沒想有過孩子如何安置?此外容嬋年紀輕輕,又是生子又是和離的,你讓她下半輩子上哪兒再找一樁好姻緣?”
剖析完了這些,昭仁帝苦口婆心地勸道:“朕知道你性子嫉惡如仇,直來直往,容嬋也的確受了委屈,可你們不該為后宅小事影響了大局?!?
云苓很給面子的聽完昭仁帝的話,方才開口一一反駁他。
“第一,賜婚之事就是您的錯,容嬋是鎮(zhèn)國公的獨女,您為一己私心把她指給瑞王,瑞王卻不識好歹,幾次三番讓她受委屈。整個京城都知道瑞王當初堅決求娶楚云菡的事,現(xiàn)在那個大傻子在世人眼里,就是受細作蠱惑的昏庸無能之輩。他自己蠢也就罷了,卻連累的容嬋一同被人戳脊梁骨?!?
“她落到今日這般進退兩難的局面,也有父皇一份責任,可不就是您的錯。怎么著,您犯了錯難道就不該承認?”
昭仁帝面色發(fā)青,正欲開口,又被云苓毫不留情的打斷。
“第二,規(guī)矩是死的人是活的,而且規(guī)矩是人定的也是用來打破的,要么把律法改了,要么等到孩子生下來再和離也一樣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