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胤的話音剛落,所有人都微微一愣,不想他還真的承認(rèn)了。
別說是堂堂一個王爺,便是尋常男子也擔(dān)不起這個名聲,哪里有娶妻專門圖妻子銀子的,即便是想圖妻子的銀子,也不會當(dāng)眾說出來,委實太丟人了些。
不想這么丟人的事情卻被睿王爺當(dāng)眾挑明,還顯出了幾分可憐巴巴,委屈至極的樣子。
這下子那個始作俑者元清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,她本意不是為了讓蕭胤丟丑,還真不是。
蕭胤苦笑了出來,他俊美無儔的臉上染著幾分委屈,更是令人多了幾分心疼。
蕭胤吸了口氣道:“皇兄,這些年臣弟真的是窮??!”
“臣弟的常服袍子縫縫補補已經(jīng)穿了四五年了,沒有換新的?!?
“臣弟的王府許久都沒有翻新了,便是走幾步路都能摔倒了去,坑坑洼洼的委實不成個體統(tǒng)?!?
“臣弟甚至都不敢結(jié)交朋友,畢竟請一次客就需要十兩銀子,再若是喝點好酒,找?guī)讉€美人作陪,便是一百兩也打不住,臣弟窮,臣弟不敢?。 ?
我的天!這廝是不是在哭窮?
顧九齡總算是琢磨過來了,可她知道蕭胤那家伙不曉得背地里藏了多少銀子。
隆慶帝眉頭也蹙了起來,總感覺有些不妙。
當(dāng)年蕭胤從七殺谷活著回來,是他們這些人根本始料未及的。
后來為了打壓蕭胤,他借口他吃了敗仗,剝奪他的兵權(quán),削掉他的封地,只剩下了一個睿王的封號,和每個月的俸祿銀子,甚至都養(yǎng)不起家中的仆從。
蕭胤便是連家里的仆從也削減了不少,蕭胤還不能有絲毫的反抗,畢竟是自己當(dāng)初輸?shù)脧氐住?
此番元清一席話卻讓蕭胤抓住了機會,直接將這些事情挑到了明面兒上。
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,尤其是軍中那些將軍們,此番一個個緊緊攥著酒杯,微微垂著頭不敢看蕭胤一眼,心頭卻多了幾分對隆慶帝的怨懟。
即便是蕭胤在七殺谷吃了一場敗仗,要知道蕭胤之前還是南齊的戰(zhàn)神,若不是蕭胤,隆慶帝焉能斗得過其他如狼似虎的兄弟們,拿下這萬里江山?
蕭胤雖然一次失利,可之前他擊退北狄無數(shù)次進(jìn)攻,蕩平西戎的虎視眈眈,才有了南齊的強盛。
為國為民打仗的,窮到不得不花女人的銀子養(yǎng)活自己,那些碌碌無為的王侯貴族們,吃著民脂民膏,便是在隆慶帝面前溜須拍馬幾句,就能子孫后代享不盡的榮華富貴。
照此下去,誰還愿意為國家效力?
蕭胤緩緩沖隆慶帝磕頭道:“皇兄,臣弟窮困潦倒至極,如今家中里里外外都花得是我家王妃的嫁妝銀子,臣弟每每想起來便是痛不欲生??!”
“臣弟也是個要臉的,可臣弟也沒有辦法啊,如今人人都笑話臣弟是個廢物,吃軟飯的大廢物點心,不管是什么場合都要拿來編排臣,臣委實難受??!嗚嗚嗚……”
一向骨頭很硬的蕭胤,此番竟是難以掩飾悲痛大哭了出來。
隆慶帝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,臉色青紅不定,端的是精彩到了極點。
一邊的北狄大王子眉頭狠狠擰了起來,看向了表情無措的王妹元清,心頭暗道不好,怕是自家妹妹沉不住氣,被蕭胤拿來做筏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