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曹你奶奶，你就等著你家祖墳讓人刨個稀巴爛吧！”

聞，王懷德在次心中破口大罵。

說實在的他真想直接手撕了眼前這個真小人，可是自己的命都攥在人家手里，實在是不敢得罪。

不但不能得罪，還要往死里巴結。

“現(xiàn)在說點正事！”李至剛瞄了王懷德一眼，“本部堂問你，一個月內，糧長鄉(xiāng)所的事能不能辦好？”

“能！”王懷德馬上拍著胸脯大聲道，“回去之后，卑職直接召集松江府內二十名糧長，免了他們的差事，然后親自下到縣下組建鄉(xiāng)所”

“鄉(xiāng)所用何人擔任你想好沒有？”李至剛又問道。

王懷德眼珠轉轉，“還請部堂大人示下！”

“你是松江知府！”李至剛白了一眼，“用什么人還問我？”

“這？”王懷德沉吟道，“皇上的圣旨當中說，要推薦本地賢良。那不如就讓本地德高望重的鄉(xiāng)紳或者舉人？”

“滾出去！”李至剛突然罵道，“出去把辭呈寫了！在家等著錦衣衛(wèi)和廉政院的人查你！”

“部堂大人！”王懷德麻溜的跪下，哭求道，“卑職愚鈍，卑職愚鈍，還請大人再給卑職一個機會！”

“你說的人，跟過去的糧長有什么區(qū)別？萬歲爺要革除弊端，革除你懂不懂？過去的人還能用嗎？換個名頭讓他們繼續(xù)撈繼續(xù)壓榨百姓是不是？”李至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。

“那鄉(xiāng)野之地，識文斷字的人本來就少，德高望重的更是”王懷德腦中一片迷糊，越發(fā)的慌亂了。

“蠢笨如狗！”

李至剛心中罵了一句，耐著性子開口道，“我問你，鄉(xiāng)下是不是有那種老童生？就是一輩子都沒考上秀才，只能靠著給童子教書，給人抄抄寫寫謀生的老童生！”

“有，還很多！”王懷德懵懂道，“大人的意思是，用他們？”

“狗都比你機靈！”

李至剛心中又罵一句，嘆口氣繼續(xù)說道，“我問你，這些人有個特征，是不是？”

“特征？”王懷德想了半天。

鄉(xiāng)下的老童生，自小讀書一輩子都沒考上秀才，家業(yè)都讀沒了，還一點重活都做不了，又放不下面子。在百姓面前裝讀書人，在真正有功名的人和大戶人家面前，又小心逢迎。

背地里，鄉(xiāng)人都笑話他們是窮酸。

“愛面子”王懷德試探著回道，“認死理？”

“你是怎么做到知府這個位子的？”

“自然是鄉(xiāng)紳了！”忽然，王懷德懂了。

面子上這些百姓們對那些老童生還是不錯的，逢年過節(jié)也會送些東西表示尊重，給他們幫忙了也不會讓老童生空手回來。

幾斗米，幾斤酒，偶爾給點豬油

可是那些鄉(xiāng)紳之家，尤其是有功名的鄉(xiāng)紳之下，對他們那些老童生可是不假顏色的。呼來喝去不說，還經(jīng)常把這些讀了一輩子書卻無所成的老童生，當成反面教材給自己的子弟看。

“這些老童生窮了一輩子，也讓人鄙視了一輩子！”李之剛循循說道，“他們還最要臉面！但他們在鄉(xiāng)紳面前就沒有臉面！”

說著，笑道，“這種人不是現(xiàn)成的人選嗎？”

“部堂大人的話，讓卑職茅塞頓開醍醐灌頂！”

高，實在是高！

老童生們一旦有了權，有了官身之后，必然要把手中那定點的權力用到極致。

以前誰瞧不起他？他就盯著誰？

誰不給他面子，他定然十倍的不給人家面子！

老童生還識字，還會算賬，又熟知鄉(xiāng)下的民風和各家各戶的產(chǎn)業(yè)詳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