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稷說得斬釘截鐵,聲音卻比平時低啞很多,“就一小會兒?!?
謝蘊(yùn)指尖一顫,腦海里不自覺閃過他剛才倒在自己懷里的樣子,閃過他眉宇間的疲憊脆弱,閃過他都是血的肩膀......最后思緒定在了南巡上。
對,就算是為了南巡,她現(xiàn)在也該哄著殷稷。
再說,只是坐一會兒而已。
她深吸一口氣,慢慢折返了回去,瞧見殷稷嘴唇干裂,便給他倒了杯溫水:“這里沒有好茶,皇上湊合一下吧?!?
殷稷抬手接過,長信宮遭受的所有,都被這一杯水沖淡了,他低頭喝了一口,思緒徹底平靜了下來,卻隨即就有些懊惱,這杯水他不該喝的,要是潑在自己身上,謝蘊(yùn)就會來給他擦。
可現(xiàn)在再灑就有些刻意了。
他只好嘆了口氣,慢慢喝光了那杯水。
“皇上怎么會睡在門外?”
殷稷手一緊,險些生生捏碎了那杯子,好一會兒才開口:“我去長信宮用了晚膳,太后......知道我娘怎么沒得了?!?
短短一句話,內(nèi)里詳情只字未提,可仍舊聽得謝蘊(yùn)睜大了眼睛。
太后這些日子動作頻繁,她雖然不曾刻意打聽,卻多少都是有所察覺的,如果對方發(fā)現(xiàn)殷稷有這么個痛腳,怎么可能不來踩一踩?
長信宮的這一頓飯,殷稷應(yīng)該很難熬。
謝蘊(yùn)心頭百般思緒翻飛,可沉默許久仍舊一個字都沒問,殷稷若是想說自然會告訴她,若是不想說,她也不用自作多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