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等厲元朗說完,葉卿柔倔強的說道:“哥,不僅僅是因為你。當(dāng)他知道薛璐不能生育后,就打起了我的主意,靠卑鄙手段,把我從甘平縣的家里偷走。由于他的自私,才導(dǎo)致媽媽悲痛欲絕,早早離開我們。他,就是殺害媽媽的兇手!他有今天,全是自找的?!?
即便厲元朗早就知道,可是經(jīng)妹妹的提醒,他同樣義憤填膺。
只是他看中親情。他清楚,葉卿柔的態(tài)度,將會對葉明仁今后的道路,產(chǎn)生至關(guān)重要的影響。
畢竟是葉卿柔的親爸爸,厲元朗恨他,但是不希望將這種恨轉(zhuǎn)嫁到妹妹的恨上面。
厲元朗已經(jīng)深深感受到,妹妹和葉明仁之間,難以彌合。
又是個陰雨連綿的天氣。
冬雨打在身上,冷徹入骨。
厲元朗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,“厲元朗,你好,我叫高飛,是左書記的秘書。請你在下午兩點鐘準(zhǔn)時趕到省招待所201房間,左書記要見你?!?
左品坤要見自己?
厲元朗沒時間發(fā)愣,趕緊收拾好,跟賀天順打了一聲招呼,叫上柳成烈,坐著那輛老款本田車,冒著淅淅瀝瀝的雨滴,直奔省城江朔市。
在車上,厲元朗閉目養(yǎng)神,大腦卻在思考著,左品坤這個時候見他,到底所為何事。
他想了多種猜測,卻都被他一一否決掉。
算了,不想了。
厲元朗手捏著太陽穴,不住按揉起來。
柳成烈透過后視鏡,心領(lǐng)神會,知道這位厲書記在想事情。
為了減緩厲元朗的情緒,柳成烈便問:“厲書記,聽一段音樂嗎?”
這倒是個好主意,厲元朗微微點了點頭。
柳成烈這個年齡,車載音樂里大都是老歌,還有不少輕音樂,他特別喜歡。
于是,他便播放了一段輕緩的音樂。
隨著車廂里響起那些舒緩而又令人心曠神怡的樂曲聲,厲元朗漸漸瞇上雙眼,把頭靠在椅背上,休息起來。
尤其聽到那曲“高山流水”,厲元朗有了別樣的心境。
聽著聽著,他竟然睡著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,耳邊響起柳成烈的聲音:“厲書記,到了。”
厲元朗這才徐徐睜開雙眼,車窗上沾著雨滴,霧蒙蒙一片,只有通過前風(fēng)擋玻璃,他才隱約看到祥北省招待所那棟高大的淺灰色建筑。
“幾點了?”厲元朗打了一個哈欠,慵懶問道。
“剛過中午十二點?!?
還成,提前趕到了。
“先找個地方吃飯吧?!?
江朔市,柳成烈比厲元朗熟悉,打聽到這位厲書記對口味沒有要求,本著速戰(zhàn)速決的念頭,柳成烈把車開到距離這里沒多遠的一家面館。
面館人不多,稀稀拉拉的。
柳成烈點了兩碗熱面,兩樣小菜,和厲元朗大口吃起來。
許是太餓了,厲元朗吃得暢快,幾大口就把一碗面吃得連湯都不剩。
柳成烈便說:“再給你來一碗吧?!?
“算了,吃好就行?!眳栐誓弥徒砑埐亮瞬磷?,示意柳成烈慢慢吃,他獨自一人走到面館門口,抽起煙來。
吃得太飽,萬一和左品坤說話時打飽嗝,可就壞菜了。
望著街上打傘而過的匆匆人群,厲元朗盡情享受著尼古丁帶來的愜意。
看著看著,厲元朗忽然發(fā)現(xiàn)有個背影,在他視線里不足五十米的距離,快速走著。
雖說有雨傘相隔,厲元朗卻是熟悉。
把香煙一扔,將連帽衣往頭上一扣,雙手插兜迅速跟了上去。
他在確信,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,這人太像了。
可沒走幾步,由于躲避一輛疾馳而來的轎車,等厲元朗抬頭再看時,那人沒了蹤影。
怎么會在這里見到,似乎不大可能。
或許是看錯了。
這種時刻,這個人應(yīng)該不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。
正好,柳成烈從面館里出來,打開雨傘罩在厲元朗的頭上問:“厲書記,你在看什么?”
厲元朗搖了搖頭,敷衍道:“沒什么,咱們走吧?!?
省領(lǐng)導(dǎo)接見,厲元朗提前半個小時趕到。
高飛親自迎接。他三十多歲,和厲元朗年齡相仿,戴一副寬邊黑框眼鏡,文質(zhì)彬彬。
高飛已經(jīng)是秘書一處的處長,實職正處,比厲元朗還高了一級。
二人見面后握了握手,高飛便領(lǐng)著厲元朗直奔里面。
當(dāng)他把厲元朗帶到203室門口,敲完門示意厲元朗可以進去了。
厲元朗看著門牌號,心中不免泛起嘀咕。